撕掉结婚证后,这张纸才让我真正自由
撕掉结婚证那天,窗外的雨下得正急。我从民政局侧门走出来时,手里攥着的塑料文件袋已经空了一半——另一半,那张印着双人合照、盖着钢印的红本子,此刻正变成细碎的纸屑,安静地躺在路边的垃圾桶深处。朋友在电话里惊呼:“你疯了!那是法律文件!”但我只是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第一次觉得呼吸可以如此顺畅。
很多人会把那张纸看作婚姻的保障,仿佛有了它,两个人的关系就有了国家的背书,有了社会的认可。可恰恰是这种“背书”,常常在无形中为关系套上枷锁。社会学家伊娃·易洛思在爱的终结里提出过一个尖锐的观点:现代婚姻制度实际上将亲密关系“合同化”了,法律文件把流动的情感固化为具有权利义务的框架。那张证在给予法律保护的同时,也悄悄植入了一种“所有权”意识——你属于我,我属于你,我们被捆绑在一起。而当关系出现问题时,这张纸往往不是缓冲带,反而成为需要“攻克”的法律堡垒,让分手变成一场涉及财产分割、抚养权争夺的战争。
想起一位来访者林姐的故事。她守着名存实亡的婚姻十五年,丈夫早已在外有了新家,两人分居不同楼层,连吃饭都错开时间。我问她为什么不离婚,她苦笑着说:“房子是婚后财产,分割起来太麻烦。而且有这个证在,至少外人看来我还是个‘有家庭的人’。”那张红色的证书,成了她表演给世界看的道具,也成了囚禁她的透明牢笼。直到丈夫突然病逝,她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丈夫早已立下遗嘱把大部分财产留给了第三者,而那张结婚证并没有给她带来想象中的保障。她拿着证书在客厅坐了一夜,天亮时点了根火柴,看着火苗舔舐过两人的合影。她说烧掉的瞬间,不是悲伤,而是一种荒诞的解脱——“原来我守了十五年的,就是这张纸的幻觉。”
从法律角度看,结婚证当然重要。它确定夫妻共同财产制,保障继承权,赋予医疗签字资格。婚姻家庭法研究学者指出,这些制度设计的初衷是保护关系中相对弱势的一方。但吊诡的是,当关系本身已经死亡,这些“保护”反而可能成为伤害的延长线。我认识的一位律师处理过上百起离婚案件,她说最令人唏嘘的不是争财产的,而是那些“早就没感情了,但因为手续麻烦、怕别人议论,硬是拖着”的夫妻。“他们以为那张纸还在,婚姻就还在。实际上,纸越崭新,关系腐烂得越彻底。”
真正让一个人自由的,或许不是撕掉证书这个动作本身,而是撕掉之后对“关系”二字的重新理解。心理学中有个概念叫“关系自主性”,指的是个体在关系中既能保持亲密联结,又不丧失自我边界的平衡状态。健康的亲密关系应该像两棵相邻的树,根系在地下轻轻触碰、分享养分,树干却各自向着天空生长。而那张被过度神圣化的证书,有时会让人们误以为婚姻意味着两棵树必须长成同一棵,年轮要完全同步,枝叶要纠缠到分不清彼此。
朋友阿哲和妻子没有领证,却一起生活了十二年。他们每年会手写一份“关系协议”,列出这一年彼此在情感、经济、成长方面的期待与承诺,年末时会一起回顾、修订或重写。有人质疑这不严肃,阿哲却说:“正是因为太严肃,我们才不想用一张十年不变的纸来定义流动的生活。感情是需要经常校准的,就像植物需要根据季节调整浇水方式。”他们的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十二个文件夹,那是十二年的协商与成长。这种看似不稳固的形式,反而让他们比很多“持证上岗”的夫妻更懂得如何沟通和调整。
当然,我并非鼓吹所有人都去撕结婚证。那张纸对很多人而言,仍然是爱情的美好见证和法律的重要保障。我想说的是,或许我们可以重新审视这张纸在我们生命中的位置——它应该是记录一段关系的开始,而不是束缚关系变化的枷锁;它应该是法律工具箱里的一件工具,而不是定义感情价值的标尺。
雨停的时候,我走回垃圾桶边看了一眼。纸屑已经被雨水浸透,红色的字迹晕染开来,像一朵凋谢的花。我突然想起领证那天也是雨天,我们举着伞在民政局门口拍照,笑得那么开心。那时的感情是真的,现在的释然也是真的。感情本身没有错,错的是我们有时太迷信那张纸能保证永远,却忘记了永远是由无数个此刻组成的,而此刻需要我们真实地活着、感受着、选择着。
自由从来不是来自外部形式的破除,而是内心对自我价值的确认。无论那张纸在或不在,我们首先得是自己,然后才是谁的伴侣。就像一棵树不需要向谁证明它是一棵树,它只需要向着光生长。当你能在关系中依然保持完整的自我,当你能在不被法律文件定义的情况下依然选择留下——那种留下,才是真正有分量的承诺。而那张纸,或许应该回归它最初的功能:一份记录,而不是预言;一个起点,而不是终点;一件工具,而不是神坛上的祭品。
天色渐暗,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。我把空文件袋折好放进背包,朝着地铁站走去。站台上人潮涌动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。我知道我的方向在哪里——不是回到某个被证书定义的“家”,而是走向我自己选择的生活。那张纸曾经很重要,但现在不重要了。重要的始终是,你是否敢于在变化的世界里,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,并且拥有撕掉旧地图、绘制新路线的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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